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话-《白鹿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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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师尊说接下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当做给你出气了,下次去山下玩的话,一定带上你。”

    “好哦,师兄是男子汉,莫要食言哦。”

    两人熄灭了堂前的灯火,回到了青崖的房间,女妭打开了窗户,清冷的月光就这般洒进了青崖的床前。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月盈之日了,师兄上次离开的时候,前一晚的月光也是这般明亮呢?”

    借着明月之辉,青崖的房间无需掌灯也亮堂堂的,他静静地趴在自己的棉毯上,全身都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

    房间的地面是由一丝一丝的竹条编织而成,就像人们在夏天常用的竹席一般,天气冷的时候,柳白鹿会在大家房间的地面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海绵垫,即便赤着脚坐在地面上也不会觉得冷。

    青崖的床距离地面不高,女妭坐在地上的时候,趴着的青崖恰好在她肩膀的位置,于是她便把青崖的后背当做了桌子,垫着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的下巴抵在手臂上,上半身趴在了青崖的后背上。

    说起来,在无岸地界和女妭相遇到现在,其实也不过只是半年的时间,那时候的她紧紧地锁着心门,连触碰一下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

    后来回到了长安,站在自己身边的她也是表现得十分怕生,对自己也总是保持着一点距离感。

    可现在的她,已经把青崖视为这世间最为亲密之人,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撒娇,和人世间所有的姑娘一样受到兄长的宠爱。

    尽管她的年龄很长很长,长到连历史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但也正如月神所说,别看她活了这么久,她依旧保持着那一份天真和善良。

    在没有了一切烦恼之后,往日的天女正在成为她梦想中的样子,在人间无忧无虑地和自己最亲密的人一直生活下去。

    “师兄啊,你知道吗,我好像越来越情绪化了,一个多月以前,青儿姑娘来到家里说出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我忍不住去想,如果你永远都回不来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天,我从来没有见过柳姑娘如此生气的样子,她甚至把手中的茶杯都捏碎了,后来她出门了一趟,她说要去找那些什么天道维系者算账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她告诉我你已经没事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献出自己的一切去侍奉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无情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他们到底在寻求什么?”

    枕着青崖的后背,女妭一点一滴地讲述着柳白鹿那一日在止战海上所遇见的那几位天道维系者,她感受着青崖身上传来的温度,师兄的后背好像很宽很宽,容得下自己所有的任性。

    关于女妭之问,青崖也曾经问过自己,修行一途,究竟是契合天道,还是逆天而行,直到现在,青崖都没有准确的答案。

    “普通人的一生不过百年,在修道者的眼里,百年的时间也许只是大梦一场,但在天地之下,修道者的生命,也不过是白驹过隙。

    有些人的一生中除了修炼便再也没有其他意义了,他们渴望永恒的生命来延长自己的修行之路,所以他们将希望寄托于世界上唯一的永恒之物,天道。

    而且,我觉得这个组织一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之凭借成仙的希望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断然不会受到如此之多的推崇

    那些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家伙又不是傻子,没有实质性的好处怎么可能甘心臣服于他人之下。”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可那又如何呢,它矗立在土地中几万年,也不过在后世留下了寥寥几笔。

    而那些有着几千岁生命的修道者,又有多少人在时光的河流中被淹没,连一个水花都未曾掀起。

    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此刻趴在自己背上的姑娘所留下的事迹来得轰轰烈烈,凡是了解过那段历史的人,没有不会对她产生喜爱之情。

    更何况,她是真的很美,很可爱。

    “师兄啊,将来的你会不会只顾着修行,渐渐地把柳姑娘,青儿姑娘忘了,把我也忘了呢,人们都说,修仙的最后,是什么太上忘情嘛。”

    青崖也是人类,女妭担心几百年后,他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变成只知道修行的机器。

    “听师尊说,那些天道维系者当中领头的,是一个叫做司马陵的伏夏之人?”

    “没错,柳姑娘说那人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值一提。”

    “师尊说得没错,当年正逢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那时的人们需要有人站出来拯救他们。司马陵为了寻求自己的大道加入了天道维系者组织,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去说他自私之类的话,但这也正是他成不了气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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